“我和这位女士过得非常幸福。直到今天晚上,我一直对她嫁给我那天心怀感激,她那天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他停了片刻,然后继续道:
“一旦从梦中醒来—我是个一辈子都在做梦的可怜虫—我就看出,她对年龄相当的昔日伙伴心存遗憾是多么自然。面对昔日伙伴,她的确怀有天真的遗憾,也有一些无可指责的想法,觉得要是没有我,他们或许会有别的结果—这些恐怕都是事实。在这令人倍感煎熬的一小时里,我见过却不曾留意的许多事又浮现心头,呈现全新的含义。不过,除了这些,先生们,这位亲爱的女士的名誉,决不容许一丝一毫的怀疑。”
有那么一小会儿,他目光炯炯,声音坚定,然后又沉默了片刻。紧接着,他就像先前那样继续道:“我已经知道我所造成的不幸,我只能乖乖地忍受这一切。应当遭到谴责的是我,不是她。我的职责就是为她消除误解,残酷的误解,连我的朋友都不能避免的误解。我们越是离群索居,我就越能履行这份职责。当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愿上帝慈悲,让那一刻早日到来—当我的死亡令她重获自由时,我会怀着无限的信心和爱意,望着她那张高贵的面庞,闭上双眼。到那时,她就可以不再悲伤,去过更快活、更灿烂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