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喧喧嚷嚷,任宁远站在高层的房间里,透过落地玻璃看着这城市。底下的行人只犹如蚂蚁。他在这凌驾一切的感觉里,却总觉得缺了东西。隐约好像又听到那个人在喊他,仰慕的,信赖的——“老大。”
任宁远摸索着,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其实已经一年了,早就该接受了,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何况那个男人在世的时候,甚至也从来都不是他的什么人。
他没有立场悲痛得过久。因此他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地镇定,一派如常。
是的,那个人是什么都算不上,实在是太渺小了。和他比起来,也许只有一颗螺丝那么大。
但是他心口的零件松了。
他还是能运转,只是再也不安稳,少了那颗螺丝,胸口永远有噪音。在漫长的时间里,渐渐快要散了似的,连站也站不住。
“任先生,下面还等着您……”
任宁远背对着来人摆了摆手。
几分钟以后他站起来,整了一下衣服,脸上已经是惯有的平静:“让他们把酒准备好。”
今晚,任宁远状态不是很好,稍微喝多了就不舒服,叶修拓陪他出去换换空气。车子开了一段,靠在椅背上的任宁远猛然直起身来:“停车。”
车子迅速刹住,任宁远用力开了车门:“我刚才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