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说起来,其实她也是无辜的那一个。只是这样的出身,必须要她背负上一个罪名。
远处的车流声窸窣传来,裹着藏匿在厚重云层之下的闷雷声,像是卧在轨道之下,闭眼迎接火车驰来的轰隆声响。
周万泽牵动唇畔,勉强露出一个不算是微笑的笑容:“所以你想说……你也是受害者吗?”
好恶心。
他感觉到从地板席卷而来的一阵恶寒,紧接着,无数双手,攀上他的腿,紧紧锁住腰,然后越过前襟,来到他的肩颈,拽住他的头发往四周扯。
仿佛置身于腥臭阴冷的下水道,鼻端能呼吸到的,眼睛能看见的,全是带着湿冷沥青的陈年青苔,甚至在那上边长了霉菌。
就像是被无数长钉钉在位置上,他想要抬一下手臂,挪一挪脚,都分外的艰难。
然后整个世界陷入黑暗,再也没有光。
“好恶心。”他不断重复着。
在他面前努力扮演着好父亲角色的周林朗,出过轨,并且很有可能是在他母亲怀上自己的时候。而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被珍藏在心尖的姑娘,在今天亲口告诉他,“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