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院的生意似乎并不太好。院子里的树木有些败落,走廊两边的屋子许多床位都空着。孙老头见我来,很高兴。他说他知道父亲被人告了,也在想该怎么办。听了孙老头的话,我真有种想哭诉的冲动。
孙老头指了指他旁边的一张床,让我坐下。然后笑眯眯看着我说:这床空了一个月,让施少霍来这住吧。我左右看了看,床上和床头柜果然没有私人杂物。我来找孙老头,也是想看父亲是否有回养老院的可能。可要说和孙老头住一个房,我真有点犹豫。
我问孙老头,你真能搞定他。孙老头说,以前可以,现在很难说。
父亲和你在一起,认得你吗?我问。孙老头说,该不认得了。
我说,可你劝他出养老院时,他喊过你的名。孙老头沉默了会后说,也许只在那一刻他认出了我。
孙老头说罢,欠起身,伸出胳膊,用手按了按我的膝盖:养老院就食堂门口有个垃圾桶。好办。孙老头说完,看我没出声,又拍了拍我的膝盖:实在不行,我就再让他认出孙连中。他该记得,孙连中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孙老头的话里有种炫耀,令我有些不快。我也不想父亲在恐惧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