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法官都回来了,向陪审团匆匆念了一系列问题。我听到“杀人罪”……“预谋”……“减轻罪行”几个字……陪审员们出去了,我被带到一个小房间里,我曾在那里等待开庭。律师也跟了进来,他十分兴奋,对我说话时的信任和友好前所未有。他认为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我最多在普通监狱或苦役犯监狱关几年。我问他,如果判决对我不利,我是否有可能上诉。他说不行。他的策略是不上诉,免得惹陪审团反感。他对我解释说,不能这样随便上诉。我觉得事情是明摆着的,他说得有道理。如果冷静考虑一下,这完全正常,否则,要对付大量无意义的公文状纸。“总之,”律师对我说,“可以上诉,但我相信判决结果会对您有利的。”
我们等了很久,我想差不多有三刻钟。然后,一个小铃响了。律师边说边离开我:“陪审团主席要念双方辩论评语了。宣读判决词的时候您才能进去。”这时,好几扇门都乒乒乓乓地响起来。一些人在楼梯上奔跑,我不知道他们是走远还是走近。接着,我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审判庭里读着什么。铃声再次响起,被告席的门开了,迎接我的是一片寂静,全场寂静。当我发现那个年轻记者把头扭过去的时候,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没有朝玛丽那边看。我没有这个时间,因为庭长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对我说,我将在某个公共广场以法国人民的名义被斩首。这时,我证实了我在所有人脸上读出的感觉,深信那是一种敬重。法警对我态度很好,律师抓着我的手腕。我什么都不再想,庭长问我是否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我想了想,说:“没有。”于是他们就把我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