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说不清楚。那个字也叫人无法说清楚。不错,恨是当然恨的,想起来的时候,也恨不得杀了他!可是,你恨得又是那么的不彻底……你是一个将心比心的人。想一想,在童年里,你受过那样的屈辱么?你被人呵斥过么?没有,好像没有。那时候,你已是支书的女儿了,你外边还有一些当了干部的亲戚,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总是带一些花花绿绿的糖果到乡下来。那时候,你看得见的,那些手里没有糖果的孩子,好羡慕呀!你看出来了,也不仅仅是羡慕,还有嫉恨。有的就扭过脸去,不看。记得,你曾把手里的糖果递给你最要好的一个女孩,可这女孩却扭头跑了。那时候,你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一九六二年,你亲眼看见一个和你同样大的孩子在树上打树叶吃,很苦的槐叶,他一把一把的拽下来,塞在嘴里,那情景,就像是一只饿昏了的小狼……记得,即使是这样生活最困难的时候,你还有羊奶喝。腥腥的,膻膻的,你不爱喝,你闻不惯那味。可是,你知道有多少孩子在羡慕你么?他们见你的时候,眼里会不会出现那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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