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邦布尔先生本来的意思是,他把所有的幸福生活浓缩在短短的八周里;可是那一声叹息——在那声叹息中有着无限深刻的含义。
“我把自己出卖了,”邦布尔先生继续反思道,“只换了六把汤匙、一把方糖钳子、少量的旧家具和二十英镑现金,我把自己贱卖了。便宜,便宜极了!”
“便宜!”一个刺耳的声音在邦布尔先生的耳旁喊道,“无论以何种价格买你都是昂贵的。我为你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了。这老天爷知道!”
邦布尔先生回过头来,面对着他那位有趣的配偶的脸。对偷听到的那几句牢骚话她还没有完全领会,就大胆进言、妄加指摘。
“邦布尔太太,太太!”邦布尔先生带着感伤的严厉态度说道。
“怎么啦!”太太嚷道。
“请看着我。”邦布尔先生双眼定定地盯着她,说道。(“如果她受得住我这样的目光,”邦布尔先生暗自思量着,“那么,她什么都受得住。我知道这种目光对贫民从未失灵过。如果对她失去作用,那么,我的威力也丧失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