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接通了他的电话:“人家愿意付钱。”
“钱?钱算个啥东西,老子有的是钱!不稀罕。”他又一下子关了机。
人一有了钱就财大气粗。这是当年那个久考不入,要去学木匠,被他爹用牛鼻索捆在柱头上,遭吼天狮讥讽的新娃子么?时势造英雄。
“你爹也要个伴。”我又打他通的电话。
“伴?七十来岁了,凉拌!”他又关机了。
我又给桂儿打电话,桂儿一听,和她哥是一口话:“二爹,你莫事找事做,她死啊活的与我爹屁相干!你想我爹多活几年你就莫给他找麻烦!一旦把她那坛神领了,就是猫儿抓糍粑,吃又吃不了,甩又甩不脱。免谈。”
没奈何,两个子女都不同意。
我想,天珍病了以后,牛娃子还托桂儿打电话关心过天珍的病情,天珍也想回去跟到他,说明他们两个还是有感情的。他们不仅仅是只有那种关系。一条狗养惯了也会有感情。据说牧童的一只狗,带去二十多里远的讨口子岩修公路,被汽车撵得不见了,七天后,找几十里远还跑回来了。只要是人,有血有肉,哪怕是露水夫妻,一样会有百日之恩。
我只好直接给哥打电话试一下。
哥一听我的意见,只说了一句:“回来嘛。”就把电话关了。
我对冬冬说:“你牛叔儿同意。”
冬冬一听,好高兴,像肩负沉重的包袱走累了找到歇脚的地方,放下包袱呼出一口气一样轻松,她说晚上请我吃饭,把娘也推来,在县委招待所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