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己来吧……”我勉强开口,喉咙却干涩沙哑。
牛排刀拿在手里沉重得很,我慢慢用力,操纵僵硬的手指紧握住刀柄,刀柄据说是由某种高级木头制成,枫木或者胡桃木?这会儿完全想不起来,总之花费不菲。这样昂贵的刀插进胸口是何感觉?是否如传说中的绝世宝剑,心脏已被剖出,还来不及感到痛?指尖微微用力,刀尖轻易没入五成熟的嫩牛排中,像摩西分开红海,尘归尘,土归土……突然间墙上钟声大作,我手一抖,牛排刀从指间滑落,“砰”的一声钝响。
婚礼进行曲残酷无情地炸开寂静,恍如全副武装的地球部队入侵潘多拉星,把白衣小天使们像扔燃烧弹一样抛满每一寸空间。
我满脸冷汗,背脊冰凉。鼓起勇气抬头看钟,七点整。
“怎么搞的你,心神不宁的。”安安对我皱眉,弯腰去捡刀。我堆起脸上肌肉对她假笑,为避免解释,匆忙从盘子里挖起一大块色拉往嘴里塞,却差点被腌橄榄呛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