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木匣子里,是一个木偶的牵线娃娃,扎着小辫,形态雕塑都十分生动,还有胖胖短短的两条手臂,令人一见便油然生爱。
长公主注视了很久,亲自伸手进去拿出那木偶,木偶头上由数根丝线编织,丝线的颜色早已看不出来了,木偶斑斑驳驳看起来也非常陈旧,但长公主却盯着那木偶发呆,眼神透过木偶却在看着另一个人。
“她最喜欢这个。”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
季莨萋明白,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长公主不过是在自言自语罢了,此刻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眼眶也红了,但她仍竭力隐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季莨萋微微垂下眼睛,失去孩子的痛苦,她又怎会不知,前世她肚子里也孕育过这样一条生命,却被那孩子的父亲亲手摧毁,化作一滩血水,当时的她,何尝不是于长公主一样凄痛,一想到那未能见一天人世,未能叫过自己一声娘亲的孩子,她就痛得连呼吸都紧了。
那个孩子,她何其无辜……
再看现在的长公主,外人说她乖僻骄纵,傲世轻物,但谁又能看到她脆弱易碎的内心,谁又能懂她作为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若是有人看到她这般抱着女儿的遗物哀痛的摸样,谁又能说她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