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列阵而出,许是因为紧张,声音有些颤抖:“回殿下,我是涿郡人。”
“家中有多少人?”
“父母,和一个九岁的妹子。”
“他们,他们遣人来送信,已经南去避难了。”
“你呢?哪里人?”
……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士兵,乌金驹驰到了阵形中央。
“对面的那些人,你们怕吗?”
士兵们用一种比往常高亢得多的声音道:“不怕。”
江载初无声地笑了笑:“你们不怕?可是我不想瞒你们,我在害怕。”
战场瞬间静了静。
“我怕你们在见到他们的骏马时就怕了,我怕你们见到他们的马刀就怕了,我怕你们在兵器交加的那个瞬间就怕了——你们怕了可以跑,或许跑了还能活下来。可你们身后的那些人呢?!你们要保护的那些人呢?!”
江载初指着那些一个个报出乡籍和家人的士兵:“你的父母呢?你的妹子呢?你忍心看着家中父老的头颅被切下,妻子和姐妹被人凌辱至死吗?”
薄暮自远处蔓延开,莫名的寒意从每个人背后升起,一张张或年轻或年长的脸掩在盔甲之后,眼神无声地闪烁,泛起出了深刻恨意,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我们可以死,可我们的父母和女人不能!”年轻的将军刻意停顿了片刻,吼声低沉,“你们现在还怕吗?!”
仿佛闷雷一般,每一个男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