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颈项从坡上赶回来,当场就问菊英嫂:“你给大嫂解索索的时候,拍死鬼子的火焰没有?”
菊英嫂问:“啥叫拍火焰?”
弯颈项说:“解死鬼子的吊颈索时,要朝死鬼子脸上啪啪两耳光,叫拍火焰。不然,死鬼子要找替死鬼!”
菊英说:“那我就不懂啰,没有拍。啷个呢?”
弯颈项说:“那你就遭了!听他们说,她要找替死鬼。”
菊英嫂脸上当时就上了土色。
杜女子下葬不久,菊英嫂就病了。她说她半夜经常听见屋里有脚步声,偶尔那板壁也在响,像猪刮圈板。偶尔还听见屋后有人哭,仔细一听,又没有动静。她对她娘摆。娘说那是对门杜女子才死了,煞气重,叫牛娃子宰了一只鸡公把鸡血在屋周围撒了一遍,避邪气。
菊英嫂也晓得吼天狮的杜婆娘和弯颈项歹毒,把她也拉出来陪杀场,让全生产队的人都晓得,疤老二把她也强奸了。
她从此再也没有出工,在家养病,洞门也不出,羞于见人。渐渐地她白天晚上睡不着瞌睡,经常眼睛鼓通夜。渐渐地茶饭不思,吃也是一顿,不吃也是一顿。渐渐地人就脱了五形,走路窜天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