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光慢慢地流逝,她仍然躺在柳树丛中。她听见了从橡树杈上取桶的咯咯响声,也听见了把牛往一块儿赶的喔喔的吆喝声。但她没有起身去挤牛奶。她若是去了,人们一定能看出她激动不安的样子,老板只会认为这是爱情所致,因此会善意地对她取笑,而那种折磨是她承受不了的。
她的恋人一定猜出了她那过度激动的心情,编造了几句她没有露面的借口,因此,没有人问起她,也没有派人找她。六点半的时候,太阳落山了,天空被辉映得好像是巨大的熔炉。不一会儿,异乎寻常、形同南瓜的月亮从东方冉冉升起。那一棵棵没有了树梢的柳树,由于频繁的砍伐,失去了自然的形态,背着月光立在那儿,就像一个个满头生刺的怪物。直到这时,苔丝才走进屋里,摸黑上了楼。
礼拜三就这样过去了。礼拜四来临了,克莱尔心事重重地从远处看着她,却不走上前去打扰她。玛莲和别的住在场里的女工似乎都在猜想,肯定有件事情正在进行之中,因为她们在卧室里不轻易与她搭腔。礼拜五过去了,礼拜六也快要过去了。明天就是约定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