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蔡西凝目注视我,十五秒:“我也有这感觉,好像和你认识,但实际不认识吧?我俩第一次见面,你也是第一次听到我名字对吧?”
我认真再想了一遍,将记忆彻头彻尾梳理一番,却始终找不出有关于“蔡西”的具体印象,唯有不可思议的相识感缠绕在脑海深处。
“不可思议。”我说:“第一次听到你名字,第一次见到你本人,却越来越觉得两人曾经相当亲密熟悉来着,难不成我俩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我可不想突然冒出个哥哥来。”蔡西颇为冷淡地回应。
“我倒希望能有个漂亮的妹妹。感觉是非常奇怪的东西,明明就在那里,却死活抓不到。不可思议,就好像有谁故意把全世界的不可思议一古脑儿强塞给我。”我自嘲一笑,之后向蔡西大致说了自己不可思议的经历。真假查理博士、百万支票、乔治亚和卢卡斯、小麦和小A,以及一蹋糊涂的人生。
“如果能倒回去重新开始,拒绝那张一百万支票,或许人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虽然一切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但如此大致说一遍下来,竟无端觉得那好像是与已无关的他人不可思议的经历他人一蹋糊涂的人生。感觉是非常奇怪的东西!
蔡西静静地凝视我,从我开始自述到最后再无话可说,蔡西一直保持着凝视我的神态。其间从未插话,没有惊叹没有疑问,没有“天呐,怎么会这样?”,没有任何表情上的波动。俨然手提竹篮的油画少女,始终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姿态提着竹篮,身后是广袤的田野,田野一片青绿,伸向沉默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