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嘱咐着,一边走出了那深而长的院子,用一只铁锁锁好了大门。同时,门里边,莲姑也用那又重又大的门闩把门闩起来了。
一路上,她那泛滥的思潮起伏着。在她的脑子里,永远游动着那已经分居了两年的丈夫的影子。过去,虽然对他是那样地轻藐和气愤,而现在她却迫切地希望他能够活下去,能够重新和他团聚。她一边迅速地走着,一边不住地默默祈祷:“保佑吧。老天爷,保佑他不死吧!”
十三
张老财,那个刚刚逃脱了敌人掌握的老人,又遭不幸,他的新居,又被敌人的搜索部队侵占了。
那时,他正仰卧在麦秸上胡思乱想——他已经害了失眠症——忽然,五个敌兵趁着朦胧的月夜走进了他那仅仅安居了两天的静僻而宽大的窑洞。
“你的,起来。”一支手枪冲着张老财的胸窝。
张老财驯顺地爬了起来,驯顺地让出了他的铺位。
五个敌兵好像带来了无限的疲倦,像经过了长途跋涉之后那样的疲倦,他们横七竖八地躺下了。张老财被命令着横卧在洞口,为敌兵做了一个并不结实的掩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