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一队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近。
在门外,几个穿着有G字样灰色制服的工人站立着友好地向南打招呼,他们是在附近修建飞机跑道的工人,因为在工地上做饭,来借几个可以装饮用水的桶。南随着他们来到工地,有工人正在填几个圆形的小坑,他们用手指着雪山的方向,说通用航空跑道将建到离雪山两公里的地方。南留意着他们说的话,旁边几个工人在炊火,对着架起铁锅的石头堆起的灶,冒出一阵阵的烟。
回到住所,南像平时那样到厨房做陈皮加蜂蜜的茶,思考着飞机跑道、雪山和出门前看过的达利的画面。在残存的记忆里,原本严密而紧凑的画面变得松散开来,蓝色地平线上地冲将过来的景物几乎模糊不清,替代它们的是机翼上画着GAG字样的黄色的灰白色的飞行器,它们在更为立体的画面中飞舞着,发出呜呜的轰鸣。石块上裸体的女人依旧那样逼真,只是那支对准她的带着尖刺的步枪调转了方向,在几条奔跑的像螳螂一般细长的大象的腿部之间穿越过去,发出缓慢而有节奏的啪啪的射击声,在强大的轰鸣声中显得单薄而毫无用处。就在那时,身体上带着黄黑相间的虎纹的Max呼叫着出现在蓝色的地平线上,他欢快地飞舞着手臂的同时,面部的肌肉一阵惊人地抽搐之后,像是一场训练有素的魔术表演那样,从外形上Max精确无误的变化成了老虎,即使是她这样一个善于观察的母亲也看不出有什么破绽。让她大为吃惊的是,在如此让人难以理解的无常的变幻中,他发出的一连串高亢而响亮的格格的笑声,似乎依然表明这孩子的快乐的情绪丝毫没有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