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没完没了,如同炉中添了刘花,“腾”的升起了大火,一个个又都烧得不知天在上、地在下了。
最后,好似没胜没负,按原来顺序躺下,有胖夹瘦的,也有胖挤胖的。在这里,犯人们都对已成之状安心立命,不想作新的改革。被夹住的瘦党只好自认倒霉,不时发几句牢骚:
——你的背像门扇一样,风都档光了!
——哪来的风?都是人出的热气!地窗早堵上了。
那胖党挤在一团,也怨气冲天:
——你他妈的越界了!
——没法子,你把越界的肉切去!
——坐牢的命偏生个富贵的身!
老牛又在喘息了:
一一娘的,要是谁能把这号子里调出几个人,我给他破头。
——别做好梦了。
门外,又传来看守“笃笃笃”的脚步声,走得那么响,分明是一种赞告。
于是,号子里的人让热气蒸得哑了。
仅仅是誉告?
看守还小,才十七八岁,童心未沃。碑在地上看玛蚁,还擂上利刀,在地上给蚂蚁划起速魂阵来了。可蚂蚁偏偏不按照他的阵势行动,总是横过路沟,无规则地乱走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