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帐之间,几乎要将所有光线挡去,殷燃拥着衾被,轻声道:“我从不为任何人守身。”
我只听从我自己的心。
殷燃和万俟百里迟的心不在一处,因此即便同床,也觉得分外陌生。
不知过了多久,万俟百里迟回头,见殷燃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朱唇轻启,指尖抵住她的下巴,帮她将双唇合上。
也许他不该学那么多中原文化,若不通文辞,未通教化,便不知爱有千回百转,亦如中原绵延的山。
大漠一马平川,蓝的是天,黄的是地,爱是勇士的战利品,爱上了,夺过来便是。
可如今他却成了一个四不像,想要人,又想要心,想一生一世的长久。
殷燃醒来,万俟百里迟已经不见,侍女们鱼贯而入,捧着鱼洗,衣裙,依次在床边排开。
然后便是漫长的沐浴,梳洗,换药,打扮。
侍女说,这是万俟百里迟的意思。
殷燃没了脾气,脑袋放空,任由侍女们将她打扮成一个精致的人偶。
金钗宝石,珠翠满头,额间眼角描摹上赤色凤尾,朱唇点得更红,罗袖锦衣,端方又秾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