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兰的飞度也像模像样地装上了那米色的百褶窗帘。李桂兰说,汽车美容店的师傅翻遍了仓库,才找出这个窗帘。因为现在几乎没有人再中意这种款式了,可李桂兰非要装此款不可。
李桂兰是悄悄把车开出小区的。这既是因为这小区都是富人,她那飞度算是小区资格的基本配置,也是因为她开车时想起了过去每次都从她身边悄悄划过的伏尔加。车开到了东湖的沿湖路上,李桂兰才开始放肆起来。她把音响几乎开到了最大,还不断用粗鲁的语言骂那些行人和骑单车的人。楼上丽芬老师的丈夫买了一台车。他说,即使平时文质彬彬的男人,一抓方向盘顷刻就变成了一个喜欢骂骂咧咧的粗人。兴许,那掌握方向的盘子还真有些魔力。
车窗外的阳光很强烈,原本碧波浩渺的湖面反射着刺眼的湖光。路边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叶在来来往往的汽车气流的掀动下,不时抖动着自己的身姿。
那个晚上,在家里那暗幽幽的酒柜前,李桂兰和我喝了点小酒。那酒是浅蓝色的,酒瓶上的字母很怪,好像并不是英文。喝完酒的李桂兰显得异常兴奋,她说这酒实际上是产自于南欧的一种名叫“浪琴”的催情酒。李桂兰最近似乎变得洋气了许多,也变得富人了许多。她嘴巴里老说出我从未听说过的名词。那文绉绉的名字从李桂兰嘴里蹦出来叫人感到别扭。李桂兰放下酒杯后,用她那粗壮的胳膊很有气势地搂着我说,晚上要在床上和我好好快活下。我忙挣脱开李桂兰的肥胳膊,说:今晚不行,办事力度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