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十书》只列了中、内、外、右、浅等六个类名,除目录、校雠和文学方面未包含外,还有不少著作也是独立刊行的,如讲形而上学的《两纪》,讲书法艺术的《弄翰馀沈》等不少极有价值的都未归类,而是散行。这是因为刘先生正当盛年,是学问成熟发展和大丰收的时候,著述写成,随即刊印,只是临时措施,还未决定编集的体制。《推十书系年录》是先生的弟子所编,便曾谈道:“先生谓将来尚须按其统类,删繁就简,纳支人干,化诸小种为数大部也。”这充分体现了刘先生在治学中的自强不息精神和科学态度。
刘先生的学问领域十分广博,而他又明白谈他的研究对象就是史学,这样,他的史学研究自然就特别受到重视了。刘先生研究史学,是掌握“执两用中”的精神和方针,扩大视野,“观风察势”,把历史长河的流变,指点出来,使人获得明确的印象。所以,他讲历史不是枝枝节节的,而有整全的联系。能够做到这一点,就靠他的“贯通之识”。刘先生的史学成就,这里无法一一介绍,我只想就宋史和蜀史来作例证:两宋是我国封建社会学术文化最为发达的时期,刘先生研究较为全面,著述甚多而见解精深。所撰论文有《宋学论》《宋学别述》《宋元明实学论》《宋元文派略说》《曾南丰杂识辑》《编年二家论评》《八朝名臣言行录评》《读学案记》《邵尧夫学说》《北宋政变考》《南宋学风考》《宋太学事辑》《重修宋史述意》等数十篇,融会交互,于宋代思想学术脉络,得其条理,富有新意。按我国“正史”,以《宋史》篇幅最长,计496卷,其史料详备,原于当代修史制度尚属完善,惟元人仓促编成,失于剪裁,不免冗繁杂乱,后代史家欲加重修,即有成书,亦殊难如理想。蒙文通先生与刘先生两人执教成都大学,曾以重修《宋史》相属勉,刘先生有意为之,而以早逝,乃未竟其功,这是令人惋惜的。刘先生继章氏之学,亦关心地方志的撰修,他认为治史学必须对时风和士风并重,前者见于国史,后者著于方志。刘先生以四川地区在古代人文之盛,首推宋代,他熟悉宋代史事,故于宋代蜀地史事,亦特别致力,成就突出。他撰《蜀诵》四卷,共论文29篇,其重要者,为《蜀刻书藏书考》《宋初治蜀考》《土俗略考》《广岁华纪丽谱》《李公事辑》《天师事辑》《张忠定公事辑》《官政》《官迹》《政事》《谯定雍孝闻事辑》《张俞勾台符事辑》《师维藩事辑》《宋人士杂记》《范寥别传》《人文杂记》《全蜀艺文志补目》《广笺纸谱》《蜀茶谱》《蜀宋世文集今存者》等。又有《双流足征录》八卷。此外尚有《北宋川峡路长吏表》《赵宋四川世族表》《赵宋四川人文补考》《蜀学论》《通志私议》及《重修通志采取书目》等。1926年他应邀请担任四川通志馆校理,以其学识专长,提过不少有益的建议,并参加编撰工作,为四川地方史研究的开拓和奠基,作出了很有价值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