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什么都不问,我还是经常跟他讲起一些我自以为是的光荣事迹,他总是微笑着聆听,从不乱发评论,也从不评判是非,有时候我真想把他从他完美的蟹壳中揪出来,让他鲜活地跟我对话,哪怕他骂我是个妖精,我也会开心地笑,可是这显然不是WILLY的风格,他永远都是那样平静,永远都是那样保持着无懈可击的风度和宽容。
是不是所有的毛头小子,经历过风云变幻的年代,都会蜕变成WILLY的样子?
也就是说,是不是所有的男孩,到了35岁,都会为自己准备一副坚硬无比的贝壳,然后心安理得地自由出入?
WILLY每月都回一趟美国,几年前,他已经成功地办到了绿卡,如果不是因为生意的往来,恐怕他再也不回这个养育他30年的土地了,每次回国,他都会给我带一些奇怪的小礼物,有时候是一只造型特别的杯子,有时候是一本纸张卡通的记事薄,对于这些礼物我欣然接受,我不知道我对于他来说,算是怎么一回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是美好的,这就足够了。
有一次,当我们走在夕阳西下的黄昏街头,我突然问他:“跟我说说她吧?”
WILLY显然吓了一跳,习惯性地,他又想往他的壳里钻,被我一把给抓住。